姜毓宁一怔,“哥哥在哪?”
竹叶看?了一眼宣丛梦,宣丛梦很有眼力见?地抿唇一笑,“去吧,我在这儿待会儿。”
姜毓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她的手,“那我去了。”
竹叶朝着宣丛梦福了福身,然后带着姜毓宁在后院左拐右拐一会儿,来到?了一处二层阁楼,竹叶朝上指了指,“姑娘,殿下就在上面等着您。”
左右都只有沈让的人,看?见?姜毓宁皆恭敬行礼,“宁姑娘。”
姜毓宁一听这称呼,就知道定然是自己人,她点点头,然后独自一人朝楼上走去。
这阁楼很是特别,一楼悬空,二层掩映在高?大的白玉兰树中,姜毓宁踩着木台阶咯吱咯吱地跑上二楼,沈让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站在门口,亲自替她撩开门帘。
“哥哥!”
无?论多?少次,姜毓宁见?到?沈让,永远都是眼睛泛着比星星还亮的光。
沈让一把抱住她,“方才看?见?景安侯府家的人了?”
姜毓宁说:“嗯,看?见?卓氏和几个姐妹了,她们好像很怕我。”
沈让笑笑没说话,抱着她就要往榻上搁,姜毓宁挣扎了一下,说:“不要,我还想赶紧去见?卓霖,把话说清楚呢。”
沈让却?动作?没停,“自有我在,你?不必理会这事。”
姜毓宁有些急,忙摇头,“这怎么行,我今日来,就是为了……”
沈让却?道:“你?确定要当着我的面,一直提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姜毓宁被这句话噎住,忽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最后只好把着他的袖口,劝道:“那你?不要再闹出太大动静,对你?名声不好。”
“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姜毓宁对他的承诺还是有几分相信的,她点点头,滚进床榻里躺好,沈让靠在一旁,让她靠着自己的腰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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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霖原本没想着,今日能把太子殿下也请来,发出去的帖子,也只是为表尊敬。
可正在前头待客时,他忽的听到?底下人过来传话,说是太子殿下到?了。
卓霖一愣,“殿下在何处。”
他故意没有背着人,只为了让人知道,他在太子殿下跟前,正是春风得?意。
底下人会意,声音不高?不低地回答,“殿下喜静,属下便请太子殿下到?兰山楼暂歇。”
卓霖点头,“我知道了,下去吧,叫人好好伺候太子殿下。”
然后,他对着周围的宾客一拱手,很是抱歉地说:“诸位,在下失陪了。”
方才大家也都听了一圈,知道是太子殿下驾临,哪还敢再将他留下,当即恭维起来,“卓公?子是太子殿下重?用之人,理应先去拜见?太子殿下。”
“卓公?子请,卓公?子请。”
卓霖一路来到?兰山楼,一眼就看?到?了沈让身边的贴身护卫,樊际。
“樊将军。”卓霖上前拱了拱手。
樊际回礼道:“卓大人,殿下在楼上。”
卓霖颔首,一路上了二楼,正想敲门,却?不想房门半掩,他直接把门推开了,然后就这么冲进了屋里,因为力道有些大,跌跪到?了地上。
他一手撑地,然后抬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停着一双锦靴,靴面上绣着龙纹,他慌忙垂首告罪,“殿下,臣失礼。”
沈让坐在榻上,声音从头顶传来,“起来吧。”
他的语气懒散,听上去像是刚睡醒一般,卓霖不敢抬头,垂手站起来,视线所?及不过是沈让的膝盖以下,绣着饕餮纹的墨蓝锦袍。
而在锦袍之上,还覆着一条浅红色的衿带,上面用银线勾着蝶穿海棠的图案,一看?就是女子的物件。
他猛的一怔,垂眼往旁边看?,果然在榻尾看?到?一双专属于女子的绣鞋。
这楼里,竟然还有一个女子在。
卓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会带着一个女子赴宴。
可是他近日常常出入东宫,怎么没听过太子殿下身边有女人?
且底下人也没有来禀报。
难不成,这不是太子殿下带来的,而是今日来赴宴的宾客?
卓霖想到?这,心底莫名一惊,当即顾不得?许多?,直接抬头,却?看?床帏一拉,沈让直接抬手遮住了里头的女子。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撞上,卓霖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竟然试图去打量太子殿下的女人,说好听些是不懂规矩,说难听些就是以下犯上,觊觎皇室。
可是,可是……
就刚才那一眼,他扫过榻上的女子,总觉得?那身形有些眼熟。
可他见?过的,记住的女子并不多?,除了他将来要娶的那位沈绘之外,
就只有一个姜毓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