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别人家的女婿上门都是要提着东西去的。
之前长幸去阮家就是这样。
“明天买会不会来不及?要不我今天出去吧。”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些,生怕自己没买而怠慢了云葭和徐叔,裴郁说着就站直了身子,慌里慌张打算先去外面买些东西。
他说着就要走,却被身后一脸无奈的云葭拉住手。
“不用买,又不是提亲,就是先跟家里人说一声,等正式提亲的时候再买也不迟。”
“何况——”
云葭想到什么,不由看着他揶揄道:“你要去买,你有钱吗?”每个月也就她发给他的那点月钱,多给他还不要。
之前几次请客,估计早已把他的荷包给弄空了。
裴郁显然也想起这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小声道:“那之后我再去准备,到时候你再给我钱。”
他还是很激动。
为即将到来的明天,他甚至觉得今晚恐怕是睡不好了。
一时又是激动于明天的到来,终于可以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了,又是忐忑害怕徐叔会不会不同意。
脸仿佛成了调色盘,情绪多种多样徘徊于脸上。
手再次被云葭用力握了一下,涣散的思绪和神智就此重新收回,裴郁抬头看向云葭,便看到了云葭那张仿佛可以包容一切事物的脸。
她依然满目温柔地看着他。
似乎知道他在为什么而紧张忐忑,云葭握着他的手宽慰道:“别担心,阿爹很喜欢你,不会不同意的,你放轻松就好。”
裴郁听到她的安慰终于悄悄松了口气。
“好。”
他轻声应道,然后回握住云葭的手,双眼也慢慢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之后裴郁便陪着云葭先回了房,回来的时候,他面上激动依然未散,正欲回房歇息,可想到先前看到的那个男人,他面上的激动和热切便又渐渐消下来一些。
脚步也又再次停住了。
先前一路从外走来之时,他已然猜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了。
他知道他的生母从前身边有两个得力干将,一个是她的乳娘,在他生母死后,她也跟着离开回到了老家清河;而另一个听说是个男人,虽是个哑巴,武力却极其高强,在他生母死后,他便去了香山那边做她的守陵人。
裴郁从未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如何,至亲血缘都如此,又何谈外人?
所以他也从未去理会过他们的存在。
如果没有这次的卷子事件,还有刚才那个男人的出现,裴郁或许永远不会去理会他们,无论是裴行时还是那个老人,对他而言都只是不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他们如何。
与他无关。
他如何。
也与他们无关。
可经此一事,未免再出现什么纰漏,裴郁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看看裴行时和那个老人到底要做什么。
他不想再被他们任何一个人破坏他如今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安稳生活。
这样想着。
裴郁便没有回房,而是往门房走去,打算去一趟香山和他们说清楚。
他要在明日到来之前解决所有事情。
这样才可以安心地让徐叔把云葭交给他。
他再也不想像之前那样,被人随意玩弄摆布他的命运,让事务脱离他的控制,还差点牵连他的身边之人。
马厩就在门房旁边。
裴郁吩咐一声,立刻有人把墨云牵了过来。
如今门房这边的人也都与裴郁熟了,牵着墨云过来的时候,还问裴郁:“二公子要去哪,要不要派几个人跟着你?”
裴郁自是未说要去香山。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闻言也只是说:“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着便牵过墨云翻身上了马。
正午时候,苍蓝穹顶之上的太阳正是最耀眼的时候,裴郁迫不及待想着去解决这件事,解决完就好了,他就这样独自一人骑着马一往无前地朝城门口过去。
知晓身世
裴郁一路到香山脚下。
茅草屋并不在主道上的山脚,而是在香山的背后。
他骑着墨云抵达此处。
见此处四面环山,环境清幽,却也十分贫瘠,远远望去,辽阔之地竟然只有那么一间茅草屋,又被众多树木遮挡,若不是那日从高往下看,恐怕只是单纯路过的话,都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人住着。
裴郁把墨云系在外面的树干上,又轻轻拍了拍它的头让它在外面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