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郁代表着生机和希望,遗代表着遗留。”
她说“你对我而言就是遗留在这世上的瑰宝,我的无价之宝。”
想到当日云葭说的那番话,裴郁的神情骤然又变得柔软了许多,他轻抚这块代表着皇子身份的玉佩,因为上面的名字是她所取,所以他心中的厌恶和不喜便也被欢愉所取代了。
可裴郁不知道。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遗的意思还代表着丢失,这是云葭在遗憾自己曾经不小心丢失了他。
“主子又在想县主了?”叶七华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是又在想县主了,他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嗯。”
裴郁没有犹豫地承认了。
他无法给她写信,只能与她一道同望这一片头顶的天空,仿佛他就在她身边。
夜寒风凉。
许久,裴郁方才转身回屋。
小孩失踪
时间过得很快。
步入十一月之后,天气一下子就变得严寒起来。
今日袁野清难得休沐,却第一次未去姜家探望爹娘和蕴娘他们,而是去了别庄。
昨日星洲来信,说是想见他。
他亦有事要与他说,今日便让人给蕴娘递了信,而后便乘着马车去了别庄。
姜道蕴收到他送来的信时,袁野清早就去往别庄了。
不用去想也知道他这是去哪了,姜道蕴的脸色立时又变得不大好看起来,她跟袁野清分开而居已有月余。
她嘴上说得难听,平日见到袁野清也总是冷着一张脸。
可她跟袁野清毕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关系,自她记事起,袁野清就陪在她身边了,除了他不幸失踪的那几年,她所有的生活,他都曾经参与过。
她看的第一本书是他给她的。
她第一次写字也是他亲手握着她的手书写的。
写的正是她的名字。
——姜道蕴。
就连她第一次骑马,也是他小心翼翼护着她教她骑的。
倘若她的丈夫不是袁野清,而是别人,曝出这样的丑事,她必不会容他,自是早就与他和离,岂会像如今这样日日反复?
放不下、舍不得,却又如鲠在喉,于是只能日日冷着一张脸,让彼此难受痛苦。
其实这阵子她心里的这个疙瘩也不似从前那么重了。
她虽然未曾回袁家,但袁野清几乎日日都会过来,陪着她跟爹娘一道用饭,即便有时候夜里太忙,无暇过来,也会派人过来递消息。
若碰上休沐,更是一天都耗在这,这样的相处也让她逐渐忘却了那个孩子。
原本她还想着今日袁野清若是过来,她便应允他带着她和孩子一道出去逛街。
爹娘已经准备回临安了。
这次一别,他们应是不会再回京城了,何况如今还出现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清河王,谁晓得以后这京城会闹出什么事?
爹娘年纪大了,她也不希望他们继续待在这,还是回临安好好休养。
远离京城的纷争,她也能够安心一些。
万万没想到今日袁野清竟然没来,信中虽然未曾点名,但姜道蕴的脸色还是立时就变得难看起来。
信纸放于一旁。
沉雪见她脸色难看,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安慰,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动静。
——吕氏过来了。
沉雪忙与老夫人请安。
姜道蕴听到动静也立刻看了过去。
“娘。”
她亦起了身。
吕氏朝二人笑笑,她自然也瞧见了桌上那一封信,知晓是清儿送来的,也瞧见女儿难看的脸色,她挥手让沉雪先下去,而后走过去跟姜道蕴说话:“又生气了?”
姜道蕴一听这话就皱了眉:“什么叫做又?说得好似我总生气一般。”
话落瞧见姜母望过来时颇为揶揄的眼神。
姜道蕴忽然嗓子一梗,她别开脸,又坐回到了榻上,不甚高兴地说道:“娘也来嘲笑我。”
“打小就是这个脾气,谁都得让着你,说一句又要气得红脸,也就清儿能十年如一日地容忍你这个脾气。”姜母坐下来之后抚着姜道蕴的头说。
姜道蕴欲反驳,却实在反驳不出,只能坐在一旁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