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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路,再瞧不见满眼的芦苇时,李长安忍不住嘀咕道:“这对母女脑子多半有问题。”

话音刚落,李长安便觉着腰间传来一阵酸痛,她哎哟一声转头望去,洛阳已缩回了手,冷眼斜着她道:“我看你与那女王爷才是一丘之貉,方才她说那句话时你可记起了在小天庭山与我说过的话?当时你存的什么心思?”

李长安干笑了两声,一夹马肚子,牛马不相及的道:“咱们走快些,天黑之前得入城寻个住处。”

“李长安,你给我站住,今日非把话说清楚不可!”

山阳城来了一位稀客。

此人一身灰布长衫,仅是立在城头下便吸引了周遭无数的目光,即便是城门口的士卒在放行时也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倒不是眼光浅薄,近几日这山阳城委实比起以往热闹了许多。前几日长野上的龙卷风刮来了一阵暴雨,随后便有两个神仙似的女子入了城,走时那曾与余大将军一同登城头的老儒生还亲自送行。

土生土长的山阳城士卒不知这老儒生的身份,但就那一身超凡脱俗的仙风道骨,也猜的出这老儒生不简单。可今日入城的这位中年书生,比起老儒生的仙人气态,更多了几分风流倨傲,脸上却总挂着浅淡笑意,令人心生亲近。

中年书生走出城洞没几步,转身朝值岗的士卒作揖,问道:“敢问军爷,可曾听闻过一家名为何来的茶馆。”

心中莫名有几分钦佩的年轻士卒赶忙抱拳道:“啊……未曾听闻过。”

另一边的同僚搭腔道:“怎么就没听过,头两日咱们还到那喝酒来着,当时你不是说明明是家茶馆,竟也有酒卖。”

年轻士卒一拍脑门,歉意道:“哎呀,我记起来了,许是那日喝多了,那家茶馆就在酒眼街。”

中年书生笑意淡然,并未再多言,隻道了一句多谢,便作揖离去。

年轻士卒愣了半晌一拍大腿,“哎呀,我记起来了,那茶馆的掌柜不就是那个与咱们大将军在一起的老先生嘛!”

同僚哀叹一声,“下次你可少喝些罢。”

茶馆的招牌是规规矩矩的楷字,中年书生抬头看了一会儿,低头笑着入了里头。门前的桌子边儿坐着一个百无聊赖的小姑娘,一根及腰的麻花辫搭在桌上,被小姑娘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晃悠,似在赶苍蝇。

听闻动静,小姑娘抬了一下眼皮,又继续忙活她手里的活计。

中年书生不以为意,走到等腰高的柜子前,才瞧见柜子后埋了颗脑袋,待脑袋自觉抬起来,他才笑道:“你这破茶馆迟早要关门大吉。”

老儒生淡淡白了他一眼,一面从柜子后走出来,一面轻叹道:“天底下敢这么与老夫说话的没几人,姓李的算一个,你也算一个。”

老儒生走到小姑娘身侧,俯身时立即换了一张堆出折子的笑脸,“闺女啊,给这不知好歹的臭棋篓子上壶茶。”

小姑娘暮气沉沉的嗯了一声,起身去了后堂。

老儒生在小姑娘原先的位置坐下,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中年书生,更加没好气道:“愣着作甚,难道还要老夫请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