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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瞧见谢时二人,李得苦停了下来,洪秀儿也跟着停了下来。

二人皆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朦胧月色下,李得苦隻瞧见白衣公子手中拎着一隻蹬腿儿的兔子。

而洪秀儿瞧见,谢时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在谢时看来,白衣公子这一手玄妙的弹指击兔,委实有些大材小用。尤其是当白衣公子拎起那隻兔子后,原先的地方砂砾骤然坍塌才逐渐显露出一个两掌之宽的小洞时,更加深有此感。同时也令他,不禁后背发凉。

北雍之所以民风彪悍,大半都与临近北契脱不开干系。但北契人骨子里的倨傲却容不得中原人的半点怯懦,故而北契的武夫多半走的都是阳罡的路数,不懂何谓四两拨千斤,何谓一点破雷霆。但亦有另辟蹊径者,如北契第一剑道宗门君子府,又如号称北契国师府地的道宗十方林,皆是其中佼楚,与坟山马停坡并称之为北契三大宗门。

前不久新出炉的新武评中,北契便占其三,分别是,道宗十方林掌门张须陀,君子府君子剑伍长恭,坟山马停坡耶律摩诃。其中最令世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君子剑伍长恭,竟排在了指摘中原武夫心存私欲,徇私偏向,暗地里自然是指桑骂槐,诟病商歌朝廷不仅不作为,且为虎作伥,助长妖风。于是不等中原江湖人士掀桌子,那些义愤填庸的读书人就撸起了袖管,抄起纸笔就一股脑衝上去干架了。

在虎头镖行入花溪州时,这场天下文人士子的唇枪舌战已到了愈演愈烈的局势,一时间好不热闹。只是身处这场飓风旋涡的江湖人士仿佛置身事外,纷纷高高挂起,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用东越老魔头的话来说,就是白日给寡妇点灯,瞎操心。

白衣公子一连打了好几隻兔子,把洪秀儿看直了眼,回去的路上,两个小丫头依旧落在后头。

洪秀儿一手拎着一隻兔子,目光粘在白衣公子的身后舍不得挪开半分,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李得苦,小声问道:“诶,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师父叫什么名字呀?”

李得苦转头望了她一眼,少女眼眸里闪动的光彩与她额上的那枚红玉一样炫目,那是一种不属于流沙城的眼神。李得苦想起了那夜月色下屈斐斐的眼眸,与之截然相反。

李得苦转回头,盯着脚下,闷声道:“你若想知道,为何不去问我师父?”

洪秀儿满腹狐疑道:“你们中原女子不都讲究个矜持端庄?咱们都拉钩了,你可不能骗我啊?”

打小不懂吃亏为何意的李得苦扬了扬手中的兔子,不屑道:“你那算哪门子的秘密?不用你说我都瞧见了。”

洪秀儿一时语塞,愤恨的踹了一脚沙子,嘟着嘴道:“老马叔说的没错,你们中原人都是大骗子,与狼一样,狡诈奸猾!”

李得苦懒得与她一般见识,权当做耳旁风吹过便散,若无其事的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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