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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下来,两个人额间都冒了层细汗,叶犯花忍不住挪榆道:“你倒是富贵命,穿个衣裳还得外人伺候,这夜里少了暖床的贴心丫鬟可睡的安稳?”

李长安反唇相讥:“不穿你嫌我像个乞丐,穿了你又多嘴唠叨,咱俩到底谁伺候谁?”

叶犯花娇哼一声,扯了扯李长安上衣的下摆,接着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道:“若再抹些胭脂水粉,就跟更好看了,算那掌柜的识相,没敢诓我。”

李长安一双丹凤眸子瞪的老圆,不可置信道:“你眼神是不是出了问题?”

叶犯花没接茬,松开手走到绣凳坐下道:“不出岔子,明日便能到襄平城,这身衣裳就当我替叶莫愁出了口怨气,往后咱们便萍水不相逢。”

李长安沉默片刻,挪步到对面坐下,低声道:“叶莫愁性子爱恨分明,且嫉恶如仇,莲花宫虽算不得名门正派,但山下百姓没少受她的恩惠,当年我少不更事,觉着江湖女侠大抵就该是她那个模样。”

叶犯花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女魔头,唇角轻抿。

“我不知道这个世道如何,是好还是坏,但她从不畏惧强权,杀起贪官恶霸从不手软。虽说她也祸害了不少良民,但那些男子都是自愿入山怨不得旁人。她有恶有善,是非分明,所以才活的自在,我很羡慕,至少当年如此。”

叶犯花脸上不见往日的从容,眉头微蹙道:“李长安,你究竟想说什么,若只是叙旧,不如下了九泉亲自去与叶莫愁说道。”

李长安缓缓抬眼,窗外斜阳落在眸底,一半阴暗一半明亮。

她沉声道:“莲花宫为何要替东安王府卖命?”

叶犯花不由得发笑道:“如今世道攀附权贵乃人之常情,连武当山都逃不开天下大势,小小莲花宫又能如何?”

李长安淡然一笑,“既如此,他日李长安下地府定亲自向叶莫愁负荆请罪,新仇旧恨一并了。”

若说王朝九州哪里的百姓真正在这太平盛世下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那必是非兖州莫属。前些年论起当朝四位藩王,扬州武陵王的名声最臭,青州燕南王日子过的最惨,幽州楚贤王最是闲云野鹤,而兖州这位当年老首辅薛弼也寄予厚望的东安王下场却最是不尽人意。少年壮志,寻常人家尚且如此,身为皇室子孙又怎甘平庸?但谁人也没想到,这个大丈夫如此能屈能伸,韬光养晦二十多年,不仅将兖州治理的四海升平,还得了个爱民如子的好名声。在朝政上虽偶有小错,但从未有过大祸,哪怕蝗灾洪水这般的天灾人祸,亦处理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