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用眼神怂恿对方先开口,奈何两人都是从小兵卒爬上位的老狐狸,谁也不上谁的当。
就在此时,一名游猎手远远策马奔来,行至三人跟前,翻身下马,抱拳禀告道:“启禀王爷,属下已打探清楚,敌方数目约莫只有两万人马,而非二十万大军。”
两个老将满目震惊,隋铁关不由追问:“你可看清楚了,别不是呼延老儿使的什么障眼法?”
那名游猎手斩钉截铁道:“属下肯定看清楚了!敢以性命担保!”
二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就听李长安嗤声笑道:“人数相差十倍,这要是能使障眼法,那呼延老儿岂不成了撒豆成兵的神仙,他若有这本事,本王倒是甘愿认输。”
挥退游猎手,赵佑迟疑道:“王爷……莫不是一早便识破了那老儿的诡计?”
李长安站起身,将刀归鞘,挂在腰间,“也没什么识破不识破的,倘若真有二十万大军,他早打过来了,也不会去管咱们身后是否有援军,任何兵法计谋在绝对兵力差异面前都是枉然。”
李长安转身朝二人笑了笑,“除非呼延同宗是个傻子,那莫说二十万大军,再给他一倍的兵力也注定是败局。”
言罢,李长安径直往营地走去,跟在身后的二人面面相觑,感情这是拉着一万人马巡边来了,那阵仗是不是也忒大了点?
脾性更急的隋铁关忍不住问道:“王爷,那接下来怎么办?”
李长安头也不回的道:“把散出去的游猎手统统往后撤退五十里,咱们一会儿拔营回城。”
赵佑也懵了,“就这么回去了?”
两个老将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打过这么糊涂的仗,出关溜达一圈,啥事也没干,连敌军人马的影子都没瞧见,就收兵回城了。尤其是在得知流沙城捷报的情形下,既没了后顾之忧,不正应该在此时主动出击才是?
两人虽满腹疑虑,但都不敢出声质疑,这位王爷明面上和善可亲,私下里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主,也就燕大将军无所顾忌,而且原本以为此番出关定是一场恶战,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就震慑住了敌军,终归是件好事。
可就在拔营前一刻,李长安担忧的意外还是来了。
那隻神俊非凡的雾里白落在李长安的肩头,亲昵蹭了蹭她的脸颊,飞走时还在高空恋恋不舍的盘旋了好几圈。
李长安一眼就看出密信上的字迹是玉龙瑶亲笔,信上所言,东线兖州有一支三万人马左右的精兵,打着征讨乱贼的旗号,浩浩荡荡出了封地往西去。更出人意料的是,领兵大将并非白起,也不是东安王府的旧部,而是一个与国同姓的年轻女子,在此之前,朝野上下几乎从未听闻过此人。至于“乱贼”所指何人,又为何往西去,意图则再明显不过,就是衝着东越那五万陌刀骑去的。
眼下玉龙瑶应当身在三川郡,也就是说这支大军极有可能已经进入了青州地界,按照两者的脚程估算,约莫会在荆州与青州的交界处正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