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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取代秋澈,在四年前因为强迫良家妇女而被禁止三代参与科举开始,他和秋初冬就在谋划这场大戏。

为了取代秋澈,他背地里学了秋澈四年,也安分了四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李青梧虽是秋澈的妻子,可与她十年不见,难说是否能认出来。

最终让李青梧确定对方不是秋澈的,其实是那隻木梳。

她知道对方不对劲,委婉地拒绝了秋哲十分热情邀请她直接床上叙旧的邀请,说自己一路回来实在疲乏,不如等她卸妆后,再一起就寝。

秋哲一想,也不急于一时,大概怕她看出什么,也就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色心。

李青梧坐在梳妆台前,故意拿出包袱底下那隻老旧的木梳梳头,秋哲随口问:“你怎么用这么旧的梳子梳头?”

李青梧顿了顿,装作无意间一般,提起成亲那晚的事,问他:“夫君不记得了吗?当年洞房时,是夫君送给我这把梳子的。”

“夫君还说,丈夫给妻子送梳子,寓意着我们一定能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李青梧低眉,抚摸着那隻梳子,轻声道:“乐和一直有好好保存着,舍不得丢呢。”

秋哲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只能含笑打着哈哈:“是吗?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但他这话一出口,李青梧便更加确定了。

他不是秋澈。

这都是她编的,连那把梳子,都是李青梧偷偷藏起来的。

什么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秋澈根本没说过这种话。

李青梧没再开口。

她仍是带着那样温柔款款的笑意,缓缓抬手,给自己梳发卸妆。

却因为手指太过用力,指节泛白,不小心拧断了这把破旧的木梳。

碎裂了一半的梳子滚落到地上时,她一边淡笑着说没事,垂首去捡,一边恍神地想:

她留存了十年的老物什,终究还是随着旧人一起离去了。

她曾以为木梳一梳梳到头,就真的能如同喜娘唱词里唱的那样——

“夫妻举案又齐眉,老来白头互依偎。”

可她没有等来举案齐眉,也没有等到白头依偎。

李青梧知道,她又来迟了。

她迟来地,赴了一场没有故人的宴。

找到秋澈的尸骨时,李青梧第一眼,先看见了系在秋澈腰间那枚玉佩。

莲花纹路初绽,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年少时她一句“等我来找你”,秋澈就真的戴着这枚玉佩,等了十几年。

即便也许秋澈其实早已经忘了那个月光潋滟的晚上,究竟和那个狭路相逢的少女,做过什么样的约定。

她也始终遵守诺言,没有丢掉过这枚玉佩。

可惜,秋澈最后没能成为年少时最期望成为的,京城里手艺最好的木工。

李青梧也没能逃脱深宫的牢笼,更没能挣脱世俗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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