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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重还是柯施加入后选定的方案,作为两个同时被官府盯上的香饽饽,迫不得已下发现施先生在此处培育良种显然比发现傅雅仪在此处迭代火铳和冷兵器要更好些。

可这两重准备面对普通人或许可以很快哄瞒过去,面对一个身经百战的捕头却不一定了。

再怎么迅速行动,原本基地中的气息、痕迹也不可能那样简单地消磨,而孟昭又偏偏是最擅长依靠蛛丝马迹来发现问题的人,脑子还转得那样快。

眼见着到了正厅,余姝将脑子里的忧虑压下,一眼在花团锦簇中寻到了格外显眼的孟昭。

这回她来得并没有上回的大张旗鼓,反倒还闲散地倚靠凭栏,手中握着酒杯,目光正觎向正中舞台的初秋。

今儿初秋正在台上敲编鼓,着一身透着娇嫩青绿的轻薄襦裙,眉眼娇俏,冰肌玉骨,绣口一张便是轻歌脆语,似银珠碰撞,悦耳至极。

二楼正围了不少人旁观,这样便使得马尾高束闲散站在一楼的孟昭更显眼了些。

可这儿的女人,无论是艺人还是客人,都胆子大得很,哪怕见了孟昭只要自己坦然也不畏惧,该做什么做什么。

余姝隐藏在人群中没动,略一思考,吩咐人去台下示意初秋,让她拖孟昭一拖。

初秋听得吩咐,在台上睨了孟昭一眼,敲编鼓的手势一换,又换了首节奏略快的曲子。

余姝细细听了一阵,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是首无名乐曲,主要讲的是前朝的一名乐妓心高气傲性格泼辣,被台下的观众多次打断了表演心怀怨气,于是出言嘲讽那老爷不懂风花雪月,不懂怜香惜玉,日后便是出银万两也再不愿为这位老爷表演。

这曲儿是首流传很广的民俗乐曲,主要在坊间传唱,偶尔当作乐妓受了委屈后抒发内心哀怨的寄托,因为这首曲子虽唱词泼辣尖酸,曲风却明艳娇俏,大多数客人听了也不过摇头一笑,当作乐趣不会追究。

可初秋不同。

她唱得颇为硬气,少了些绵软音调,还改了其中几个曲调,显得越发激昂,直直便衝着孟昭而去。

站在余姝前头的娘子好奇道:“这初秋平日里是脾性独特,可见了人也常含笑几分,今日是怎么了?怎会突然挑衅起孟昭来?”

另一位娘子看看初秋又看看孟昭,了然道:“你不知道,初秋与孟昭的梁子可早就结下了。”

“孟昭一年来这千矾坊少则四五次,多则六七次,大多数时候是执行公务,可去年连带今年不知怎么着,除了上一会和这一回,次次来的时候都撞上初秋上台,初秋是个性子傲的,一次两次勉强忍受,次数多了可不就对孟昭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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