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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余姝和傅雅仪听到赦赫丽请求念晰转告的话时,两人突然便在那一瞬间有志一同的认为,这座超乎寻常的神坛可能就是她们遍寻不获的转折。

一座被人为拦腰斩断的山,却没有任何史料记载,那样的地动山摇天翻地覆,那样挑战自然的手段,没有任何记载便是最为奇怪的事。

傅雅仪垂眸再看了眼桌面上的图,指尖轻点着桌面,在无人可瞧见的眼底竟多了几分狠意,可她隻淡声说道:“挖,今晚就挖。把愿意去的匠人叫过去一同挖。”

葛蓝鹭面上浮现一抹惊愕,她有些犹豫道:“可是他们并不一定愿意去,还是有忌讳的。”

傅雅仪睨了眼窗外的星夜,缓缓说道:“若是我将工钱加至三倍外加每人百两的赏银呢?”

事实证明,银子是这个世界上有些时候能够超越信仰的东西,除非对他们所信仰的东西死心塌地毫无二意地修行,否则普通民众在面对钱财时,在面对超乎寻常的诱惑时,便能短暂放下信仰与忌讳了。

来到后山的人很多,这些时日不开工,许多工匠都嘟囔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大多还是老实本分待在原地让干什么便干什么的。结果他们的东家不开工则已,一开工便惊人,竟然是深夜上山挖神坛。

傅雅仪没有任何哄骗,说得十分坦然,他们在高额的奖赏下有的犹豫不决,有的却立刻答应,犹豫不决的瞧着立马答应的,怕错过了赏银,咬咬牙也干脆应下了。

最后成了一条浩浩荡荡的队伍。

因为怕点燃火把太明显,因此大家基本上是就着月光抹黑行动,待到了赦赫丽和塔塔符儿带他们前来的位置才点起几把火,以做照明。

白日里赦赫丽和塔塔符儿不是下挖而是平行挖掘,挖了将近半个时辰才露出神坛的边角,前来的工匠们就着火把,七八个人在不同方位开始挖掘。

火光衬着那片暗沉的金,周围没有人说话,只剩下了吭哧吭哧挖土的声音、风掠过林子的声音、呕哑的老鸟嘶鸣的声音。

这像是一处无声静默的鬼剧,整个场面都带着股森然。

傅雅仪拢着袖子站在一侧,闭了闭眼。

她只是想起了自己在那本游记上见到的内容。

那位游侠是为饽齐出身的女侠,她于四百八十五年前年末到访于此,那时候恰好是禄景三十一年,是节点出现的前一年。

傅雅仪早上看到的,是那位女侠过往的人生经历,那是大量凄惨的女人的生平,仿佛这个世道加诸给女人的一切苦痛都降临在了饽齐这个小小的部落中,每当傅雅仪以为这一位已经足够凄惨时却还能发现这位游侠笔下更惨的女人。

在弗宓的女人是她所见过最不同的。

她形容这里的女人仿佛像是麻木的傀儡,又仿若被折磨地形销骨立的森森厉鬼,眼底满是疯狂。总觉得下一刻,她们便会在无形的折磨中抽出一把刀与你同归于尽。

她从街头到街尾,见过的除了眼神麻木的女人,最多的便是发了疯披头散发的女人,赤着脚喊天上飞过的鸟儿女儿,喊地上跳过的蚱蜢女儿,时不时还要哭叫着往井里跳去。也就这种时候,眼神麻木的女人会给跑过去将人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