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皮卡,也不是因为聂广义猛一脚油门又猛一脚刹车的驾驶习惯。
不是在加速就是在减速,永远也没有匀速的时候。
聂天勤最不能接受的,是聂广义都没有给他和宗极父女告别的机会。
宗极和梦心之是去赶飞机,他和聂广义是自驾,再怎么样,都应该好好聊两句,互道一路平安。
“大头,你要是喜欢阿心姑娘,你就不要动不动就和宗极称兄道弟。你这么叫着,他就叫我聂叔,你们以后真在一起,这辈分都乱了。”
“聂教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喜欢梦心之那种女孩子?她是年纪比我大了,还是胸比我大了?”
开着车的聂广义,不满地抖了抖自己傲人的胸肌。
“大头,你要认真地停下来,听一听自己内心的声音。你没发现,只要阿心姑娘在场,你的视线就不会离开她吗?”
“妈妈咪呀,怎么可能啊,聂教授!我就算是看那个姑娘,也是因为透明泳池的光线打下来,把她照得比白人还白。”
“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你会管人家长得白不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我的聂教授。”
“大头,你听听,你自己都说爱美之心了,你以前,除了你自己,还有觉得谁美过吗?”
“当然有啊,廖思佳长得就好看的。”
“廖思佳?”
“我前妻!”
“所以啊,大头,你因为你前妻长得好看,二话不说就和人家结了婚,你从来都是以貌取人的,对吧?”
“你儿子哪有那么肤浅?”
“喜欢长得好看的有什么不对?你们年轻人不总说,所有的一见钟情都不过是见色起意吗?”
“打住啊,聂教授,你儿子都三十出头了,浑身上下,还有哪个细胞是年轻的?”
一劳永逸
梦心之来了。
梦心之又走了。
聂广义希望这个人能从他的生活里面消失。
彻彻底底。
就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以前不认识,以后不见面。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期盼了。
过去的三十二年,他得到了太多的羡慕和掌声。
可是,他真的快乐吗?
快乐是什么?
一项大奖?
宣适做的一顿饭?
还是早上起来,看到阳光。
梦心之应该数属火的,并且还有坑的天赋技能。
第一次遇见,在假冒伪劣的极光之意。
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就觉得很不对劲。
那么娉娉婷婷,说话声音又那么好听。
此后几次见面,都是他最狼狈的时刻。
这个女孩总能化尴尬为神奇。
在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就下意识地想要刺激这个姑娘。
聂广义已经过了见到好看的女孩就往心里去的年纪。
想当初,廖思佳不也一样能把他所有的小情绪都照顾得服服帖帖的吗?——在正式结婚之前。
后来呢?
事实证明,好看的女人不可信。
难看的呢?
那就不是可不可信而是可不可看的问题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伤痕。
他从无败绩的人生,不能一而再地掉进女人的坑。
本来就缺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