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没说完,程泊寒已经疯了一样一拳打在他脸上。
谢辞整个人从后座撞上车门,疾驰中的车身剧烈摇晃了一下,一颗混着血的牙齿蹦出来,打在前面的主驾仪表盘上,传来咔一声脆响。司机被吓了一跳,死死把住方向盘,才没让车失控。
程泊寒第二拳打过来的时候,被闻君何冲过来拦下了:“你把他打死了打晕了,找不到文乐知怎么办?你冷静一点,现在找人最重要!”
车厢内尽是剧烈的粗喘声,混杂着焦灼和暴怒,程泊寒用力闭了闭眼,接过闻君何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吞咽了好几口,才把要杀人的冲动压下去。
就在方才,他光想一想文乐知会被怎么对待,就要疯了。
他把剩下的水倒了谢辞满脸,看着刚才被他一拳打晕过去又渐渐醒转过来的人,恶狠狠地说:“快到了,如果你说的那个地方没有人,我就在那里——”
他没把话说完,只是做了一个往下按压的手势,接着晃了晃手里的瓶装水。
谢辞瞳孔骤缩,心顿时沉到底。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相信,如果文乐知真的有事,程泊寒怕是一点也不在乎那些伦理道德和法律法规。
山脚下黑黢黢的一片,只有偶尔过路的车灯照过来,才能看到山坡上有几栋连在一起的破旧房子。其中一栋房子里有一点光晕泄出来,应该是住了人。
那盏灯就在院子里,散出来的光晕乌沉沉的,这一点光源从窗外照进来,房间里将将能视物。房间很大,毛坯,什么家具也没有,只在地上放着一张床垫。
文乐知蜷在床垫上,靠着墙,听门外隐约传来谢扬和那个光头手下的说话声。
几个小时前,谢扬让他接过一个电话,是程泊寒的。
他嘴里塞着布条,谢扬没给他取出来,他想说话说不出来,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很低的呜咽声。
他听到程泊寒很急地叫他名字,一下子眼泪便流下来。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可能出不去了。
因为谢扬曾当着他的面给谢辞打电话,问谢辞是否顺利。之后兄弟俩又说了什么,谢扬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了文乐知一眼,说:“哥,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小玩意儿照顾好的,你就好好去t国等着我,保证把他送去的时候一个零件都不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扬走进来,将他嘴里的布条扯掉了,喂他喝了点水,没再理他,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