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楸楸依然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
“好冷。”她嘟囔一声。越接近阳台越冷。
房间里的暖气迅速流失。
卧室不大,没几步,楸楸就被他推出了阳台。
加格达奇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终于在早上六七点停,七点半日出,现在十点多,零下十一度,天空多云,头顶这一片云出现一个豁口,打下一束熹微的日光,照落在他们身上。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裵文野从背后拥着她。
“什么?”楸楸一怔。
没有回答。
下一秒,她被裵文野拦腰抱起来。哐当一声,她的手背在挣扎时撞上阳台的铁栏杆。居然是空心的,她还有空这样想。
“你——”楸楸倒吸一口气,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她亦没来得及抱住裵文野的脖颈。
她整个人被腾空越出了栏杆!
“啊啊啊!!!裵文野!放我下来!!”
她对着天怪叫着,失重感让她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狰狞。一手抓紧了裵文野的领子,另一手在空中扑腾着。她完全睁大了眼睛,大约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能如此大范围地感受到天空的开阔,然而她毫无心情感受这份美丽。
虽然她体感这个过程很漫长,实际上她只在空中滞留了那么几秒钟,裵文野收拢臂弯,将她抱回到阳台范围内。
眼前有了遮挡,失重感不再那么明显。楸楸终于停止尖叫,脸埋进他的颈窝,悲咽呜咽着,像是如溺水者攀上了浮木,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
裵文野杵在原地,任她抱着,无声叹口气。还说可以对你坏,如此轻微的恶劣程度,都能吓成这样,还贪心不足蛇吞象地寄希望于他大施拳脚?荒谬。
“现在,all anials have an stct to seek survival,agree?”头顶传来冷淡的声音。
“yes,yes。”她重重地咽了咽口沫,双手死命揪着裵文野的领子。
回到屋里,裵文野将她放到床上。他去把阳台门关上,楸楸坐在床边,曲着膝盖,脚板踩着床垫下的实木。
她心有余悸,心跳得很快,呼吸亦是紊乱的,红红的眼睛里有泪,就这么一眨眼,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裵文野笑话她,“真是没受到恐吓,连哭都不流畅。”
他走过去,慢条斯理屈膝,踩在她旁边的床沿,腰微弯着,微垂着眼睑,抬起手擦擦她的眼泪。
他眼神真挚,认真地问:“现在,告诉我,will puppy choose to die?”
小狗会选择死亡吗?
“nope。”“never。”
她摇摇头,一点哭腔,仍呼吸紊乱。
眼睛红红,鼻尖红红,就连哭起来都梨花带雨地。裵文野观赏了好一会儿,搭在膝盖上的手抬起她的下巴颏,俯下身,亲吻着她流到下巴的眼泪。
“别哭了,怪可怜的,我有欺负你吗?”他低声道。
她抿唇忍着,摇摇头。
“起来吧,下楼吃早餐。”裵文野站起来,就要下去。
身后没有传来动静,他站定,侧身看她。
“还要我please你吗?”
她再度摇摇头,脸上隐忍着,深呼吸。
“yes,aster,obey your and。”
神仙
◎「我们什么关系?」◎
一直到吃完早餐, 楸楸才完全缓过神来,将方才的死亡逼近抛却脑后。
她坐在地毯上,屈膝抱着腿,看裵文野有条不紊收拾着餐桌, 眼睛还有点红, 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失了。
“想去姥姥那边吗?”裵文野问。
楸楸摇摇头,红着眼睛, 声音支离破碎地, “我想给我爸妈打电话。”
“告状吗?”
楸楸愣了一下, 半晌笑了出来,“说什么啊。不是!”
“那是什么?”裵文野明知故问, 将饭盒放回保温袋里,打算待会拎过去洗。
“昨天不是说了吗?”她鬼鬼祟祟道。
她要确认自己的身世。
“你有这么想过吗?”楸楸打了个哈欠问,吃饱喝足,被恐吓刺激过头, 精力不足, 乏困了。
“想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