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难第一道,是抛弃自己的羞耻心,任由尴尬席卷自己而面不改色。
牧景酌抿了抿唇,有些想哭,其实他更情愿去渡雷劫的,真的。
不知是简元白做了什么,他身上有一道屏障,靠近简元白也不会被雷劫劈到,牧景酌忍不住转身,抓住了简元白的衣角,眼眶微红,似撒娇又似讨饶:“师尊,你不是可以”
他顿了顿,余光看下在场数万人,“就像在青云福地那一次一样。”
青云福地时,简元白用恐怖的类似时间暂停的手段,让牧景酌说的话只被慎芷岚一个人听见。
简元白摊了摊手,有些爱莫能助,“这一次不一样,上次他们修为境界都很低。”
他所作的其实不是停下全世界的时间,而是让一部分地方流速变慢,但现在有大罗金仙在这里,若是无法让全局都被他掌控,那么其他人也会不受影响。
所以,实在是爱莫能助。
恶劣的男人看着羞耻得说不出话来的漂亮老婆,催道:“快说,乖勺儿。”
“声音太小了可是要重新说的。”
牧景酌喃喃道:“你没有勺儿了。”
你的勺儿在今天要丢脸死去了。
如果不是牧景酌心里知道,简元白有不得不让他说的理由,他今天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的。
大长老等得一个头两个大,内心煎熬无比,到底是要说什么,他感觉一把无形的剑好似高悬在他头顶,而他只能无力的等着它落下的那一刻。
在场的数万人的见证下,牧景酌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开口道:
“我寻我的道,整个九重大陆都将匍匐在我脚下!”
半晌,在场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就连简元白身上的雷劫都恰如其分的停了下来,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动静都能被听清。
牧景酌的脸红了,其他人的表情裂了。
说完话的牧景酌转过身,故意重重的将自己的头撞进简元白的怀里,将红到耳根的一张脸遮住,掩耳盗铃般掩盖自己的存在,暗地里,白皙的手伸向简元白的腰间,狠狠的一拧。
简元白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疼,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将人抱进怀里。
大长老的脸青一阵紫一阵,万万没想到会有一个在他眼中境界如此低的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等狂妄的话,可偏偏,他顾及着那个男人,一声都不敢吭。
这两个人究竟是这么回事?打败他们的明明是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男人,一场结束以后,羞辱他们的却是这个少年。
大长老的视线落在简元白含笑的脸上,心里的猜疑一叠接一叠,是故意的吗?故意让实力低微的小辈来羞辱他们,更能将他们的脸面踩在地上。
此时,仙灵岛来的人心里所想几乎一致,但其他人和他们的想法却天差地别。
尤其是,熟知牧景酌和简元白这两人关系的海岸上的上万人,一群肌肉虬结身形壮硕的猛男猛女,脸上露出了几分不符合身材的呆滞神情。
慢慢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个人是即将结契的道侣。
简元白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碾压了海域对面而来的仙灵岛等人,放狠话的行为却要牧景酌来说。
这种行为,很难不让人认真琢磨,细细的品。
有些人心里已经冒出了一个有些突然却莫名觉得贴合的想法:
我们在场的上万人,也是你们伴侣之间游戏的一环吗?
被退婚的小可怜
大长老在简元白的威慑下不得不勉强笑着开口道:“阁下少年天资,有朝一日自然会成为九重大陆的风云人物。”
牧景酌头也没回,更深的往简元白怀里藏了藏,内心略有些崩溃,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此时看上去很是安静,只有简元白大长老等人谈话,可唯有修为高的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正在传音。
而在这种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暗流之下,有些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人也在旁人好心的解释下明白了一切。
恍然大悟,然后一言难尽,最后认同暗地里流传的那句话:我们上万人,都是你们伴侣之间游戏的一环吗?
还抱,还抱得那么紧。
简元白是在场修为最高的人,哪怕不刻意去听,这些传音也会被他听到,他没有将其屏蔽于耳边,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他低头,怜爱的看了一眼怀里因为实力尚低听不见旁人传音的牧景酌,没有出言戳破旁人心中在想什么,让小勺儿在茫然无知中得以少窘迫一次。
简元白揉了揉牧景酌毛茸茸的脑袋,换来了腰间狠狠的一掐,他面不改色的对大长老说道:“现在,我们再来谈谈镇灵龟石碎裂一事,和以后我们该如何共处,如何?”
说罢,他扬扬手,巨龙的龙尾一翻而出,带出来的还有执法队的十五个人,“你们的人。”
执法队的蓝一等人捂着心口,压抑着翻涌的血气,将喉头的血咽了回去,惊惧的看了简元白一眼,浑身湿淋淋的狼狈退到了大长老身后去。
简元白似笑非笑道:“你们应该庆幸,还没来得及杀掉在场任何一个人,否则今天就不是谈谈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大长老凝重道:“这么大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谈的,还请阁下允许我们会仙灵岛禀告岛主,改日必将登门拜访。”
简元白摆摆手,“自便。”
来的时候是如何的气势汹汹,他们走时就有多狼狈,如同被打落水中的狗。
大长老等人走后,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沸腾而又激动的用吼声、叫声、笑声来表达着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