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风的下巴触及他的头顶。短暂停留后,削薄的唇落在他耳际,轻轻问了句,“今天是江修云把你找来的?”
他抬头,完全听不懂江屿风的言下之意,反射般地开口,“什么?”
男人的唇角淡淡掠起一抹笑,笑容被轻荡,越扩越大。他的反应已经明朗的答案。
长臂揽住的力道就更加深了一分,他在简年耳边低低说了句,“我知道了。等这个婚宴结束,我带你走,等我!”磁实的嗓音流转着暗韵,灯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他必须要撑到婚宴结束,为的却是想给父亲一个台阶。如果在婚宴进行中就离开,江修云那张老脸恐怕从此以后都没脸见人。
比起自己的父亲,江屿风的心着实柔软了太多。
悄无声息的,江修云已经站在了儿子的身边,扯开了紧紧相拥的两人,笑着打圆场,“简年和江屿风是和平分手,这个社会有简年这样大度的伴侣真的不容易。刚才的那个拥抱,就是最好的证明。看来做不成夫妻也不一定会水火不容,你们看,亲自跑来道喜。就为这份心,我觉得大家应该给他来一段热烈的掌声。”
谁也没有鼓掌!气氛冷到了极致!在媒体工作的人个个都像人精,但报道不能乱写,只能静观其变。
那双老目,渗透着平静中的严厉,蕴含着强大的警告味。
简年轻轻浅浅一笑,点头,召唤了个侍应生过来,从托盘中重新拿了杯酒,看眼念念,又看了眼深眸中只剩柔情的江屿风,他似乎什么都已明白。
在江屿风的心里,他是有位置的。光凭这一点,就已足够!不过是场戏,他是要他的,他是不舍得他离开的。他的心不大,只要小小的表示就能让他知足。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想这想那,这不安心,那不放心,不安分的因素会成为左右思绪的侩子手。以至于常常在做决定,却有常常在后悔中度过。
他当初离开,是因为想保护江屿风,可经历今天那么多他难以承受的画面反而淡然了,有什么风雨能比得上从此不相见,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不干脆做个服服帖帖的人。
辛辣的白酒入喉,喝进嘴里却是甜的。
目光毫不客气地落在一旁暗暗咬牙的念念身上,帅气地说上一句,“新媳妇,你可一定要抓住男人的心,要是抓不住,再怎么样都是白费功夫。”
简年之前所有的疼痛和悸动,随着这杯又烈又甜的酒全埋进肚里。江屿风说等婚宴结束就带他走。他会等着,一定会乖乖地等。
一时间,他似乎成了胜利者。而念念脸色煞白,惊叫了一嗓子,“把他赶出去。”
这句话刚一落地,按动快门的声音又来了好急的一波。念念出口后才后悔,他一时被气得不轻才口出恶言,然而,在现场所有人眼里,他的肚量,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