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颂不是一开始就选择忍耐的。
自己的太太,要忍什么?
重蹈覆辙就已经是最完美的故事,只要他别在雁稚回十七岁的时候跟她发生关系,只要别在那一晚无套内射导致妻子怀孕。
人生的轨迹仿佛一条平滑笔直的射线,蒋颂要做的,只是去掉这两个令他驻足反顾的拐点。
初见,是在雁家老爷子的书房。蒋颂和弟弟蒋勋按时赴约,书房的门虚掩着,还是记忆里的双开雕花红木门。
明亮的光线里,蒋颂不自觉停下脚步,竟然有一丝紧张。
要见她了。这是他回到这里来,第一次见她。
十六岁的雁稚回对他一见钟情的这一天。
蒋勋见哥哥突兀停住,有些诧异:“怎么了?”
“没什么。”蒋颂垂眸,轻轻呼了口气:“进去吧。”
雁稚回跟他讲过这件事,她当时躲在他怀里讲这一天。
“我在那个小桌那里坐呀……隔断后面,我在那儿偷偷看你。你喝茶的时候…那壶龙井还是我泡的呢。”
——偷偷看他来着。蒋颂不动声色地回忆爱妻的话。
那他现在抬头,他们应该会对视。她会脸红,很漂亮,睫毛会颤得很厉害,抿着唇看他一眼,然后猛地把头低下去。
蒋颂为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皱眉,但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让他真的已经很久不曾亲近她。
命运做了绣娘,现在与过去被串起来,如同连接一排按照某种逻辑陈列的珠子。
首尾相衔,逻辑不再顺序。他看着青涩的少女,不觉得她冒失难猜,只想她的温度和香气,想她的长发,心动一如当年。
好神奇的命运,在蒋颂对雁稚回一见钟情的这一刻,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码牌归位重理,先有白首偕老,再言宴尔新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