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2/2)

这个过程太漫长了,对耐心是一个很大消磨。

余鹤又去亲傅云峥一下:“但你不是病人,你是我爱人。”

傅云峥手指微动,听见余鹤继续说:“所以你的不配合,不叫不配合。”

“那叫什么?”傅云峥问。

余鹤断然道:“叫撒娇。”

敢说傅总撒娇,可真是胆大包天。

傅云峥抬起腿,一脚把余鹤踢下床。

余鹤的腰很好, 他以一种华丽的姿态半挂在床边。

窄腰悬空,肌肉紧绷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余鹤勉励坚持:“救我!傅老板。”

傅云峥也没想到自己一脚居然把余鹤踢了下去,连忙俯身把余鹤拽回床上:“摔着没?”

余鹤单手扶在自己屁股上, 哼哼唧唧地抱怨:“好痛,你揉揉。”

边说边拽着傅云峥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要傅云峥给他揉。

傅云峥原本还当自己踢重了, 瞧余鹤不正经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装,当余鹤拽着他的手往前面放的时候,傅云峥更加确信了这种想法。

他的腿才刚好,哪里有那么大的劲儿能把余鹤踹下去。

小家伙在跟他碰瓷呢。

“你屁股长前面了?”傅云峥问:“到底是谁爱撒娇?”

余鹤面不改色地胡诌:“扯到蛋了。”

傅云峥:“”

即便傅云峥想要站起来的信念很强, 但在大量的、重复的、看不见效果的训练后,傅云峥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倦怠期,以临近过年诸事繁多为由减少了训练时间。

余鹤知道康复训练是一场硬仗,需要打持久战,倒也没有着急,傅云峥不训练, 他就每天直播、学习、给猫针灸,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总觉得他家的瘸腿猫没那么瘸了,僵硬的前爪也柔软了许多。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凑巧, 就好像在清晨广播里听到一首老歌, 接下来一天总会莫名其妙在其他地方也听到一样, 裘洋这个两年来都没在余鹤耳边出现过的名字, 近期出现频繁。

这天,肖恩休了年假来云苏玩。

春节前后是锦瑟台生意最好的时候, 许多酒吧夜店春节都停业休息,只有锦瑟台不放假, 所以客流量大的惊人,为了正常营业,锦瑟台以高额薪资吸引服务生上班,从腊月开始每天都发三倍工资,法定节假日那七天发五倍。

肖恩向来财迷,赶着工资翻倍放假很不寻常,余鹤以为是肖恩工作不顺出来散心,专门抽出一天时间来陪肖恩。

余鹤和傅云峥打了个招呼,骑上摩托就到了和肖恩约定的咖啡店。

肖恩穿着高龄驼绒杉,双手捧着咖啡杯,看见余鹤笑了笑:“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余少爷都是一样的惊艳啊。”

余鹤也笑,脱了外套扔在椅子上:“怎么这个时候休假?不赚三倍工资了?”

肖恩叫来服务生给余鹤点了冰可乐:“王经理给我放了假,专程让我转告你,之前来锦瑟台打听过你的人回了奉城,王经理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不要往奉城跑。”

余鹤问:“谁呀?”

肖恩回答:“裘洋,裘总。”

“真是奇了。”余鹤单手托腮:“前一阵傅老板还和我提到他来着。”

肖恩叹了口气:“小心点总没错,自从出了小金那档子事儿,同事们一听裘总回来了人人自危,但听说裘总只玩雏,王经理就给我们几个放了假。”

余鹤正在喝可乐,闻言呛咳两声。

肖恩恼羞成怒,瞪向余鹤,恶声恶气凶道:“怎么了,你自己十九岁下海,就不兴我守身如玉?”

余鹤猛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我这不是觉得您出淤泥而不染吗。”

肖恩皱起眉,脸上神情很复杂,他很奇怪地问:“怎么什么好词在你嘴里说出来都这么怪呢?”

余鹤拿可乐杯敬敬肖恩,不仅毫无羞愧,反而很引以为傲:“你不是头一个这么说的了。”

小年这天清晨,余鹤和傅云峥在书房写春联。

砚还是晴白团絮苍龙鱼纹端砚。

墨不是紫玉光,那两锭紫玉光早用没了,傅云峥又另拍来一大盒汪近圣制黄山图墨,这盒里面墨锭多,足有三十六锭,盛在描金彩绘龙纹黑漆木盒里,瞧着就贵。

傅云峥很有雅趣,他对余鹤说:“这一盒墨有三十六锭,以后每年拿出一锭专门用于写春联,等这盒黄山图墨用完时,我刚好70岁。”

余鹤的食指从墨锭上滑过,仿佛未来三十六年的光阴就在这弹指一挥间。

三十六年后,会有两个老头打开这漆木盒,取出最后一锭图墨,用苍老如树皮的手将墨在端砚中研磨开,而后提笔挥毫。

书尽此生。

“那时候我也快六十岁了。”余鹤眉眼间含着一种如水般柔和的笑意:“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看了。”

“我看看。”傅云峥伸出手,用食指按在余鹤眼角,往下一拉,模拟出余鹤老到眼皮都耷拉下来的样子,仔细端详片刻,评价道:“还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