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目空一切的人,竟也会这样用诱哄的、宠溺的低嗓跟人说话。
真的要命。
沈止初屏了片刻呼吸,而后平静地说,“我后悔了。”
“……什么?”
“前天晚上,在酒吧包厢里,我不应该反抗。”她说,“让你做了,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
那么软的尾音,说出来的话也带着清凉的质感,好像不知道那话有多无情。
傅予沉僵住了,呼吸都为之一滞。
盛怒侵袭了他的神志。
柯尼塞格的敞篷都没收,他重新将她抱起,径直走到别墅小门边,说,“自己输密码。”
沈止初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小腿紧紧夹着他的侧腰。
她毫不犹豫,单手圈着他的脖颈,另一手伸出去,摁了密码。
别墅小门打开。
穿过前院花园、门廊、玄关,傅予沉大步走着,前天晚上来过一次,他已经轻车熟路。
仲姨在客厅收拾地毯上掉落的快递包装碎片,听到声响只以为是沈止初回来了,也没有回头,问道,“人走了吗?”
那脚步声却明显不同。
沈止初走路很轻,现在的声音却又重又快,带着怒火。
仲姨回过头,差点被吓傻。
一个身穿黑色长大衣的高大男人出现在客厅。
那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眼间是一股怎么也散不去的戾气,眸色又黑又深,黑大衣的衣角翻飞着,携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仲姨生活传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男人竟流行留那么短的头发打耳钉了。
好看是好看的,就是有攻击性。
沈止初就挂在这男人身上,手腕上多了个素净的手镯,单薄的脊背完全窝在他怀里,给人一种轻松就会被他碾碎的感觉。
仲姨怔怔地望着,眼睁睁看着那男人上楼去了。
傅予沉将主卧的门踹开又踹上,粗鲁地将她扔到床上,说,“自己脱。”
沈止初动作缓慢但没有丝毫迟疑,爬起来,提起白裙宽大的裙摆,从头顶脱下来。
里面是一套白色的。
傅予沉站在床尾不远处,双手撑着胯骨,死死盯着她。
主卧里自动亮起了昏黄的小夜灯,他高大的身躯落下浓重的阴影,遮蔽了大半个床。
沈止初在这阴影中,还在脱。
最后,她端正地跪坐着,掀起眼睫看向他。
与她对视的那一瞬,傅予沉几乎有种心脏麻痹的感觉,心尖泛起疼痛。
他定定地看着她,看了许久,终于走过去。
站在床边,他说,“过来点。”
语气还是那么平稳。
沈止初手膝盖并用,挪到床边。
半跪着的姿势,小夜灯勾勒出山丘起伏的曲线。
傅予沉抬起手,手背落在她肩骨上,像在试她身体的温度。
她几不可查地细微地抖了下。
他曲指抬起她的下巴,一上一下对视着,他似是不满,“为什么是这么屈辱的表情?”
沈止初唇抿成一条直线,“你要什么表情?”
“你不是演员吗?得了那么多奖,表演一个开心不会吗?”
沈止初咬着唇,眼睫低着,不知是不是冷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可她声音倒还算镇静,“……傅予沉,你到底做不做?”
“急什么?”
他牵着她的手,放到她自己身体上,“自己弄给我看。”
沈止初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别告诉我你都这么大了,还没自己弄过。”傅予沉冷嗤一声。
“真的不会?”傅予沉从裤兜里摸出银色定制烟盒,那是今天他带给她的女士香烟,用沉甸甸的打火机点燃,他抽了口,慢条斯理道,“抽烟也不会,自己弄也不会,沈止初,你这么三好学生吗?”
沈止初依旧盯着他,眼尾开始发红,身体抖着,胸前上下起伏,像是随时会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