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靠着浴缸壁,双臂架在浴缸边缘,手指自然垂落,水珠啪嗒啪嗒砸在瓷砖上。
“我有沈小姐的行程消息!”
傅书夏喊了一声。
有她的行程消息又有什么新鲜。
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但除了过去招她烦,惹她哭,他还能做什么。
傅书夏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又喊了声,“这个行程是私人的,你应该不知道。”
等了约摸五分钟,傅予沉终于出来了。
下半身围着浴巾。
傅书夏立刻转身避开,“你穿件衣服吧。”
傅予沉没理。
如果不是她在这儿,他甚至要赤条条地出来,围着浴巾已经是他最大的体面了。
他穿好衣服,坐到沙发上,直直看着她,“说。”
傅书夏看着他黑t恤下空荡荡的劲瘦腰身,“你是不是又瘦了?”
“什么私人行程?”
“哦,你之前不是让我约她玩儿嘛,”傅书夏坐到他对面的沙发扶手上,笑说,“任宅过几天有个园艺会,我请了她,她当时答应了,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临时爽约吧?”
“任宅后院有个玻璃花房,到时候你就在那里等着,我把她领过去,你们好好聊聊。”
“不聊,她讨厌我。”
“怎么会!”傅书夏睁大了眼,“虽然我没怎么看过你们相处,但是……在fu酒店那个晚上,她对你,完全不是讨厌的态度。”
此刻仔细回味,傅书夏甚至从沈止初的肢体动作和神态间,品出一丝对傅予沉的依赖。
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
可是这感觉太过微妙,话在喉咙里转了转,傅书夏最终还是没有讲出来。
沈止初的感受如何,当然要以沈止初的个人角度为准。
旁人的话旁人的行为,不会成为他与她的阻力,但相对应的,也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推动力。
傅予沉只想听沈止初自己说。
别人说的,一概没有参考价值。
-
沈止初去任宅赴约的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冬日的阳光虽然还是没有什么温度,但好歹天是蓝的。
傅书夏特意派了车去接她。
任宅是庄园型的,车子从大门驶入,沿着笔直的车道前行。
两旁是造型各异的草坪花圃。
庄园大得一眼望不到边。
请的园艺师都是女性,先一起用了餐,又转到傅书夏私人专用的会客厅聊天。
园艺师们都能为在这里见到沈止初感到惊奇,但见她不食人间烟火,眉眼间神色疏离,大家也都礼貌地没有多去打扰。
傅书夏倒了杯果酒递给她,笑嘻嘻地问,“怎么样?还符合你的期待吗?”
沈止初自然没有抱着任何期待过来,但席间听她们聊天,确实获得了不少专业的园艺知识。
她淡笑着,“挺好的。”
“如果有下次,”傅书夏眨眨眼,“你还愿意来吗?”
沈止初停顿一秒,“……愿意的。”
“太好啦,宝贝,”这称呼叫出来,傅书夏又确认了一遍,“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可以。”
傅书夏是个自来熟,她喜欢沈止初,自然而然就叫出了口,“我听说你马上要签到元德去?”
“嗯。”
“挺好的,我喜欢港岛,很有烟火气。”傅书夏似是回忆起什么,“我跟周灵雁也挺熟的,我妈妈跟她妈妈曾经是好朋友,我小时候去港岛,住的宅子就在他们家旁边。”
沈止初垂下眼睫。
所以,不管是私人渠道,还是动用人力调查,傅予沉都有很多种方式能及时知道她当初的打算,但他没有。
他就是想亲口听她说。
“园艺师们一会儿就走,你留下来吃晚饭吧?”傅书夏看了看挂钟,“我老公也快回来了,上次都没来得及介绍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