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坐在靠窗的圈椅上摆弄着手枪,卸了装,装了卸,简昱舟瞟过去一眼,是一把不在他收藏库里的德式古董手枪。
有点心痒……
“收起你的鬼主意,没你的份儿。”
时寒说着,“啪!”弹夹上膛,那黑亮炫目的迷你小手枪在他指间转了两圈,枪口对准了病床上的简昱舟,“老实交代,怎么搞的?”
简昱舟坐起来,后背靠在床头,手背还插着针管,匀速滴落的点滴液刚打了不到四分一袋。
“你可以走了。”
醒了就赶人。
时寒微微偏着头盯着简昱舟看,好似发现新大陆般,目光里带着一言难尽的戏谑和幸灾乐祸。
“哈哈哈哈……”
时寒突然开始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枪差点掉地上,觉得不过瘾,干脆把枪往桌上一甩,双手捧着肚子笑出了眼泪,真真是将捧腹大笑演绎得生动鲜活。
简昱舟一脸莫名。
时寒在好兄弟阴沉的死亡凝视中止住笑,揩了揩眼角的泪光,然后抓起桌上的手枪,如同扔飞镖,准确投掷到靶心。
时寒挑挑眉,“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简昱舟看了眼落在裆部位置的手枪,迎上某人意有所指的戏谑目光,俊脸霎时黑到不能更黑。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前仰后合的放肆嘲笑……
别人怕他简昱舟,他可不怕,他对他简昱舟是有救命大恩的。
笑够了,进入正题,却仍旧是肆无忌惮的调侃,“我说你是傻,还是有毛病,中了招不找女人也不上医院,看你丫的回家怎么跟金屋藏娇的小娇妻交代。”
“成天藏得跟宝贝似的,生怕别人看一眼,这下真宝贝坏了,看你丫的还藏不?”
时寒以为简昱舟是叫人钻空子下了药,“不过你也别灰心,人家医生说了,配合治疗,治好的希望还是有的,就是可怜人家小姑娘双十年华,男人死了也罢了,偏偏活蹦乱跳的,却要守活寡,可怜哟。”
“热闹瞧够了,回家给老婆讲笑话去。”
至于笑话内容……
不言而喻,肯定是华国第一家族掌权人命根子受损的隐秘。
时寒无视好兄弟要吃人的眼神,起身走向病床,岂料简昱舟先一步将手枪握在了手里,枪口指着某人腰腹下方的某处。
弹夹是空的,倒不怕对方开枪。
就是吧……
大意了,拿什么扔不好,非要拿枪,这家伙嗜枪如命不是吹的,他还没焐热呢。
时寒暗自懊恼,却听简昱舟道:“替我办件事。”
简昱舟把枪扔还给他,自动理解成双方已经达成一致,他还枪,对方替他办事。
“先说什么事。”时寒赶紧把枪塞进口袋。
听简昱舟说完,病房内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朗笑。
见证一场奇谈的时寒心情飞扬,离开病房时哼着欢快的小调,“一枝红杏出墙来呀,出墙来……”
某人的话不可信。
简昱舟把医生喊到病房当面询问,确认情况并不算严重,这才放下心。
另一边。
林家父女垂头丧气回到家。
女婿打定主意不要孩子,对林安丰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他陪林峤找了一天的律师一无所获。
冤大头上门,律师们很高兴,豪门离婚官司最挣钱了,但一听男方姓简,港城里的简姓豪门不就那一家,就纷纷好言婉拒林家父女的请托。
就是怕被拒,特意没提对方是简氏掌权人,可但这一个“简”字,就足够让所有离婚律师提起警觉,父女俩别提多沮丧。
“我看还是找你大伯吧。”
林安丰拽了两颗葡萄塞嘴里,提议找林峤大伯帮忙。
大伯林安盛是著名法学教授,桃李满天下,林峤想了想,她不想麻烦大伯的,但现在看来不麻烦也得麻烦了,她点头,“嗯。”
电话接通,粗略了解了大致情况,林安盛让父女俩明天一早过去。
“爸爸,大伯刚才的语气不太对劲。”
挂断电话,林峤得出结论。
“要不别去了。”林安丰也感觉到了,他敢肯定,明天他又得挨批,大哥本来就对姓简的侄女婿不满意,绝对会把闺女婚姻不幸的罪过全算在他头上。
林安丰心里直打鼓,“等过两天你大伯气消了再去。”
“我看行。”林峤也有点怕她大伯,成天板着脸比姓简的坏男人还凶,当初和简昱舟闪婚就被大伯臭骂了一顿,离婚肯定被骂更惨。
全家也只有林蕴不怕刚正威压的林教授,也只有林教授的闺女敢顶风作案去闯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