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姜予安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外人求他?
贺延臣牙关紧咬,忍了又忍,看了一眼屋内等着的众下属,不想和她吵:“回府再说。”
他说完,转身走了,什么都没有和她说,姜予安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泛湿,喉间酸涩,跟着他出去,然而贺延臣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翻身上马,一声清脆利落的“驾”,撇下她扬长而去。
姜予安扭头,上了马车。
回去之后,姜予安发了好久的呆,直到日头越来越高,巧云回来禀告。
贺绪宁去了上回带姜予安一起去的那个戏楼,进了屋子以后,叫巧云在外面守着,巧云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但是隐隐约约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姜予安强行收拾好心思,想了想,还是起身去找贺绪宁。
“嫂嫂,你怎么来了?”贺绪宁不知道在看什么,见姜予安进来,起身问道。
“过来看看你。”姜予安坐下,脸上带了笑,“今天的戏好听吗?”
贺绪宁点头:“好听。”
“我听巧云说,你和一个男子见面了?”姜予安笑笑,“是哪家的公子?”
“我没……”贺绪宁下意识要否定。
但看到姜予安的表情,贺绪宁实在说不下去,想了又想:“嫂嫂,你不会说出去吧?”
姜予安肯定地点头:“当然。”
贺绪宁说道:“你记得上回,救我一命的那个男子吗?”
姜予安眉头微蹙,果然如她所料。
之前一次两次她已经感觉不算是巧合了,如今贺绪宁还单独去见他,二人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前些时日她和贺延臣都忙,没顾上她,怎的……
“记得,但那时,他也只是扶了你一把,若说救命之恩,还远远算不上。”姜予安提醒道。
“即便只是不让我摔倒,于我而言也算是救命之恩了!”
姜予安不和她争辩,示意她继续说。
“那天在戏楼,我又遇到他了。”贺绪宁说到他的时候,两个眼睛都是放光的,“他主动上来和我搭话,你知道吗,他竟然就是西湖公子!”
那个男子就是西湖公子,怪不得长得那般好看。
“然后呢?”
“后来我就隔三岔五去听戏,慢慢地就熟悉了。”贺绪宁说道。
“你喜欢他。”姜予安不是疑问,是肯定,贺绪宁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贺绪宁红了脸,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她确实是喜欢他,贺绪宁没敢说的是,她已经和卫廷互通心意了,他也喜欢她。
姜予安想了想:“那个西湖公子从南方而来,迟早是要走的,绪宁,你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要嫁也应该是门当户对的男子。”
“可是,嫂嫂和哥哥也并不是门当户对,依旧很幸福,我为何不可以?”贺绪宁听到这些大道理有些不高兴。
她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姜予安垂下眼眸,沉默了一瞬,安抚她道:“我并不反对,但我觉得,应该和你兄长先说一声,叫他去查查底细,如何?”
贺绪宁见她这么说,态度软了下来,虽然这般背后调查对卫廷不公平,但如果贺延臣也支持,那她和卫廷就能在一起了。
“好。”
姜予安点头,站起身:“你先好好休息,暂时不要去和那个男子见面了。”
见贺绪宁答应了她,姜予安稍稍放下了心,转身回了扶云轩。
贺延臣一直到很晚才回来,姜予安担心景非,平叔对她有恩,这么多年勤勤恳恳,而平叔又没有妻儿,只有这个外甥,如果在贺延臣手上出了什么事,她要怎么和平叔交代?
他一进来,姜予安就起身迎上去:“景非如何了?”
贺延臣解披风的动作顿住,深深地看着姜予安:“我还未用膳。”
他只这么说。
姜予安闻言,心漏跳了一下,知道自己是太急了,扭身吩咐巧云:“去传膳。”
“你吃过了?”贺延臣解下披风,随手抛给一旁的云苓。
他坐在屋内的圈椅上,端起桌上原本给姜予安准备,但她只喝了一口的茶,仰头喝了几口,对今日上午的事只字不提。
即便姜予安心急如焚,也没办法多问,毕竟相对而言,景非是外人,贺延臣是她的丈夫:“嗯。”
虽然嘴上肯定,但姜予安没吃,她没有胃口。
贺延臣听她这么没心没肺的回答,轻笑出声。
白日里他们闹了一场,气的他午膳晚膳都没用,办完了手里的事就赶紧回来,怕她不吃饭,怕她操心。
结果他回来,姜予安第一句问的竟是景非如何,而不是他如何。
贺延臣深深地看着姜予安,这女子,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他?难道以前种种,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