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给她呛着,憋气咳了两声,问:“我俩如何生来?”
柳舒直乐:“便就画个小阿安,挂在墙上。哪天一睡醒,地上滴溜溜滚出来个球,拿刀这么一劈,小阿安就从里面跑出来了。”
“我还是哪咤不成?”秦大叹气,“我小时候可生烦人,你要是见了,必定头疼得厉害。”
柳舒听得那边掩了园门出去,坐直,将秦大左右看看,惊道:“胡说,我偏不信。阿安若是以前混世魔王的样,现在怎么闷葫芦一般。”
秦大含笑:“阿舒小时候也是混世魔王的样么?”
柳舒摇头晃脑,答道:“我那是阳泉府里出了名的乖巧聪慧,伶俐可爱。”
秦姑娘接了她的酒杯,不许她再喝,笑应:“那正好,我俩倒个个来。”
她说着话,随手从月饼堆里挑了一个,方咬过一口,忽地顿住。柳舒正在那儿戳着鱼骨里鱼肉喂狗,秦大看她一眼,扬手把月饼丢了出去。
月饼掉进池塘里,咕咚一声响。
柳舒抬头去看,问她:“阿安丢了什么东西进去?”
秦大面不改色:“方才一隻虫子飞过来,我给吓了一跳,月饼掉池塘去了。”
柳姑娘不疑有他,笑道:“你不说我又迷迷糊糊给忘了——这月饼如此多,我倒不知吃到什么时候,才吃到阿安包的银钱。”
秦大摸摸她肚皮,安抚道:“能放好久呢。你何时吃到,何时就算你赢,如何?我运气差,想来是吃不到了。”
柳舒软绵绵往她身上一倒,道:“哪有非要争个输赢的?若论运气,我倒想着阿安吃到那个双馅的。左右家里就我俩,照是谁先吃到便算。”
秦姑娘捏捏她,道:“好,依你的。”
她笑笑,看一眼天色,低头道:“今日却先依我的。你这会儿发汗,咱们进屋去,好不好?”
温声软语,听得柳姑娘人又醉了几分,她点点头,自己先站起来,要去端那锅鱼。秦大好说歹说,哄着她,最后她来收拾饭菜,柳姑娘仍搬着椅子,提着灯——锅碗自然明日再洗了。
月色渐高,她俩锁了门,看了窗,把两盏柚皮灯挂在房门前。柳舒强打精神洗漱一番,鞋子一蹬,咕噜噜滚到床里边去,还记得朝着秦大睡。秦大转过头看得,笑着吹熄油灯,也挤到床里去,将棉被一展,抱着柳舒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