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看着眼前的人替他解开手铐,“你连曾叔都能说服,陪你演这场戏。”
关越活动了几下手腕,他站起身,走到方舟面前,和他平视着,冷淡地审视他眼底跳动的火焰,“说服他很容易,用为你好的借口,和为你做过的事担保就行。”
“所以,”他话锋一转,“没有人是绝对可信的,尤其是威胁过我的人。”
他侧头眯眼看了一眼e,无形的压力堆迭在两人身上,e低下头,加快了引领方舟的步伐。
e语速极快,低声对他说了声,“issac在瞿小姐那边,无需担心。”
方舟眉头动了动,加快了换衣服的动作。他举着击剑头盔,看着站在赛道另一侧长身独立的关越,眼色沉了沉。
右手握着重剑,紧张的神经让他的手臂肌肉再次颤抖起来。关越气定神闲地站在灯光下,缓缓拉下面罩,等待裁判官的指示。
“计时叁分钟,”e站在一旁,按下计时器,“先击中对手十五剑,或时间结束时,得分领先者胜。”
方舟紧盯着对手的动作,试探性地前进,可对方却分毫未动,左手背在身后,静静地观察他的动作。
年轻男人看准时间,向前迈出一大步,剑尖向前刺去,却被关越轻易闪躲开,剑背在他的击剑服上抽打出声。
关越微弯上身,在他动作没来得及落下时,剑尖重重顶在他的胸口。电流顺着剑身传导至击剑服,裁判位旁的计分器清脆地响了一声。
再次归位时,方舟猛地后退,却被男人再次抓住,大步向前,从他抬手的缝隙里,刺中他的小腹。
一次次归位,一次次落后,等到叁分钟结束,他拉下头盔,汗湿的短发紧贴在耳边,整个人狼狈不已地喘息。
关越取下头盔,示意e离开。房间只剩下两个男人的呼吸声,和压抑的氛围。
关越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气泡水,递给他,直白地讽刺,“你保护不了她。”
方舟捏紧瓶身,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你想做什么?我已经答应你了,帮你去做那些事情。”
男人冷淡地笑了声,靠坐在沙发上,直视着他不满的情绪,“这是场测试,但你也可以看成交易。”
“我告诉过你,我需要一个人,去中东替我操作一批期货和衍生品交易。我选了你,但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程度,或者说——”
“危险程度。”
“我和魏平川分不开,但不代表我们完全信任对方。中东牵扯到的利益太大,我不想丢,我需要一个独立在关家以外的人,替我斡旋。”
“这段时间给你找了老师,帮你补课。我看了你做的功课,方舟,你做的不错,但没到能真的上那种级别战场的时候。”
“所以我在想,取而代之,送瞿清过去。”
方舟放下水瓶,决绝地说:“说好了是我去,就是我。你不要动她。”
关越盯了一会儿他的表情,摊了摊手,“我不会动她,她和念念的合作,她们俩在谈。但你,方舟,春节之后,我就要送你走。”
方舟握了握拳,“哪个国家?”
“沙特。”
关越摘下手套,“这件事不会很容易,魏家借由建工的名义,和白袍有不少桌下交易。你去了之后,就会知道,那里危机四伏。”
“我会以建工的名义,把你送进项目部,剩下的,有任何操作问题,你直接找我。”
方舟手指动了动,“所以这一次,是你给我的忠诚度测试。”
关越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话。
这局棋他下了太久,之前有意让关裕带他入门,就是为了今天。比起其他的棋子,方舟不一样。
他手里握住了瞿清,就是握住了方舟的缰绳。而他抓住了方舟的翅膀,就是制住了瞿清。事半功倍的生意,没人会不干。
只是没想到,他会反过来威胁自己。
“你要我去多久?”
关越收回视线,摸了摸手腕处的那块新表,“取决于你的能力。只要你能尽快稳住局势,培养起我能用的人,我就会派你回来。”
“但在此之前,你落地沙特时,护照会被我的人收走。”
“这意味着,issac送瞿清去哈佛读书的那天,你不会在她身边。”
方舟垂眸,摸了摸脖子上的那根项链,只是犹豫了几秒,“只要你能替她完成梦想,保证她的安全,我没有意见。”
关越耸耸肩,“这不难。”
他直接站起身,俯视着方舟,没什么表情地继续说道:“方舟,你每次帮她,都是在透支你自己,等到你手里真的空无一物,你打算怎么办?”
关越摇了摇头,“等事成之后,你可以向我提个要求,是想继续留在thrones,还是自己去创业,需要帮助,都可以跟我说。”
“要真的想保护爱的人,”关越直视着他年轻的面庞,“手腕就学硬一点,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瞿清在23楼203室,不送。”
关越头也不回地离开,直视抛下这句话,和低头沉默的方舟。